这就和她裙子上的金线相呼应,在孢子灯的照亮下一闪一闪。
游桓接盏,二人手指难免碰触,梅五娘的指甲不经意间划过他的掌丘,当然不疼,但有一点点痒。
那一抹闪亮的金粉,好像要留在男人眼里。
但两人脸上都无异色,梅五娘紧接着就去献第二盏茶给游素了。
“薛优城不算小地方。”游桓举盏,先轻嗅茶香,然后才浅啜一口,“我恩师陶颖陶大人致仕后,就住在薛优城。”
“哦,陶府,在杏街深处。”梅五娘想了想,“我听说他家的宅子是帝君赏赐的,在薛优城最大也最气派。我幼时经过陶府,对它印象很深。”
游桓接着就问:“我听说,薛优城最近几次笔会,都是我恩师主持的?”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梅五娘有些遗憾,“我很小就离开了薛优城,长大后也只回去过两次。”
游素抿了两口茶,把话题给拐回来:“这茶里加了什么,喝着有些油润的酥香,有些儿像酥茶。”
梅五娘笑道:“加了雷音弧蟾的蟾酥,与普通蟾酥不同,无毒,但有清凉解毒、消炎解疖的作用。”
“不错不错,喝多了怕要上瘾。”游素很捧美人的场。
梅五娘又给他们调制第二种药茶。
虽然加料更多,但这回游桓一口就喝出来了:“藿香?”
“厉害。”梅五娘鼓掌,但是用指尖轻拍掌腹,姿势优雅,“游大人再多喝两口,就要把我的方子学去了。”
游桓笑了:“梅五娘看着,好像和前些日子有些不同。”
梅五娘一怔:“前些日子?”
游桓看着她的额头,只说七个字:“孙小姐闹市惊马。”
梅五娘额间多出一朵花钿,梅花形状,恰好盖住了伤口,又平添两分娇艳。
她一听,眨了两下眼,恍然大悟:“哦……原来游大人也在现场!当日狼狈,让您见笑了。”
什么意思呢?当时她的目光明明扫过游桓,但压根儿没在意。
谁能记得住背景板?
“那天恰好是亡夫祭日。”梅五娘叹了口气,“我去买些他生前爱吃的东西,摆作供品,没想到都城的街头也会发生这种意外。”
游桓笑了笑:“不常有,你也是遭了无妄之灾。”
梅五娘自顾自接了下去:“实不相瞒,自从我接手这间旧茶馆以来,就频频倒霉。”
游素终于捞着插话的机会:“这间茶馆是不是特别便宜?”
“是啊,我刚来牟都人生地不熟,牙子说这里恰好有一个现成的茶馆,面积又大、价格又便宜。”梅五娘摇头,“我来看过之后,就知道这里肯定有些问题。唉,这里的环境太好、设施太新了,不仅馆舍是新盖的,家具、招牌也是全新的,甚至厨子伙计一整套人马都训练好了。”
既然万事具备,钱、人都投进去了,原东家为什么突然不开茶馆了?
“开业前夕,这地方的前东家被人杀了,开业的计划也就黄了。”游素摇头,“三年前,再前一任东家也无缘无故暴毙家中,所以……这里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