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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坚定不移走自己路,暗中较量险象环生(2 / 2)

我二叔说:“听老人们说,是一家人到一块就有一种亲近感,可是俺俩没有,你说这该怎样解释?”

我四叔问:“你知道他的银锁来历吗?”

我二叔说:“不知道,知道了不就好办了?”

我四叔问:“他是哪里人?”

我二叔说:“听他说,他是清华县、北岗乡、小吴庄村的。他父亲名叫贾爱良,听他说他母亲年轻轻的就患了重病,为了治病在村里借人家很多钱。在他三岁那年,他母亲离开了他。他父亲还不起借人家的钱,他父亲带着他悄悄离开了小吴庄村。后来他父亲怕债主催帐带着他一边要饭,一边顺着大路往东逃去。最后他爷俩在孙岗村定居下来。到他二十一二岁那年,他父亲因为和一个寡妇好上了。这件事被村里的恶霸孙赖皮知道了,孙赖皮在孙家祖庙前按祖训将那个女的沉塘弄死。把他父亲贾爱良打得遍体鳞伤只剩下一口气,他父亲没有跟他说清楚银锁的事,就死了。”

我四叔说:“如果贾宗轩就是咱们家老七,那时他还不知道抢的那是咱舅家。你说为这再把老七弄死,恐怕咱舅不答应,咱妗在九泉之下也不会答应。”

我二叔说:“我说着了吧?你知道了事情真相也没咒念,你不是也替人家喊冤叫屈了。”

我四叔低下了头,没有吭声。我二叔想了想说:“我看他不像是咱家老七,单凭他有银锁还说明不了问题。你忘了离开家时咱娘给咱交代的啥,你还记得吗?”

我四叔说:“那咋不记得,当时咱娘擦擦泪说,‘你们记住老七右腿腿肚的中间有个大的疮疤,有拇指肚那么大;靠这个疮疤里侧约有一指半间并排还有一个小的疮疤,约有食指肚那么大。还有老七的左屁股蛋上有一个黑色的胎记,有核桃那么大。还有……’当时我三哥还说,‘娘,我们都记住了。我们一定会找到七弟的。’”我四叔说道这里突然灵机一动说:“二哥,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还想看看贾宗轩身上有没有咱们家老七身上的记号?”

我二叔看看我四叔说:“明天咱弟兄俩就去看看放着咱七弟银锁的贾宗轩,咱俩给他演出这么,这么一出戏?”

第二天晚饭时我二叔和我四叔一前一后来到贾宗轩的住处,我二叔说:“老四你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给你说的山寨里三当家的。你看人家这么年轻就在山寨扛起了大梁,要向人家学习哪!”

我四叔笑笑说:“俗话说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佩服,佩服。”

贾宗轩问:“这位是……?”

我二叔说:“这是俺们家老四,亲不溜溜的兄弟。”

贾宗轩有点不高兴,他正想去打麻将可是他不露声色说:“不敢当,不敢当。”

接着他对着我二叔说:“三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是你的兄弟,那也是我的四哥。四哥来了你怎么不吭一声呢?这样吧今天天色晚了,到明天上午我请客给四哥接风洗尘,你看咋样?”

我二叔笑笑说:“这两天你不在山上,你不是下午才从外边办事回来。今天上午大哥二哥请客时你没有赶上,听说你回来了这不,我就和老四赶来找你。走,咱到外边吃一顿,今天你可不要扫我的兴啊!”

贾宗轩见推不开,也就干脆说:“好,好,那就尊敬不如从命了。”

他们三个来到山寨的一个小酒馆就吃喝起来,我二叔和我四叔不住的给贾宗轩敬酒,时间不长贾宗轩喝的是酩酊大醉。我二叔和我四叔把他送回了他的住处,小喽啰点上了灯。我二叔说:“你们两个先出去,我和三当家的有话要说。”两个小喽啰,知趣的退了出来。

我二叔和我四叔把贾宗轩扶着让他躺倒在床上,我二叔解开贾宗轩的上衣扣子看了看,接着摸摸他身上,然后掀开枕头在枕头下边露出半块银锁。我四叔一把将银锁拿到手上,只见这半块银锁是从中间分开后剩下的一半,剩下的这一半正面是个‘福’字;背面是个‘前’字。我四叔见过七弟带过的银锁,不会有错,这分明就是七弟丢失的那一半。

我二叔和我四叔相互对望了一眼,我二叔摇摇头用右手往枕头那里指指示意他把银锁放好。我四叔明白贾宗轩醒来不见了银锁,那还不跟别人玩命。我四叔轻轻把枕头掀开,战抖着手把银锁放在枕头下边。

我二叔示意我四叔快点行动,突然贾宗轩睁开了眼睛。他望着我二叔和四叔问:“三哥、四哥,真不好意思。我喝醉了,让你们俩操心了。”

我二叔和我四叔知道,这场戏算是白演了,也只好借坡下驴。我二叔说:“没什么,都是自家兄弟。”

我四叔也在一旁说:“应该的,应该的。”

“你先歇着,俺俩走了。”我二叔动情的说。

贾宗轩揉揉眼睛要从床上爬起来,他说:“三哥,四哥,让我送送你们俩。咱们的头都别在裤腰带上,以后咱兄弟几个不知还能不能见面?”

我二叔和四叔眼圈红了……

鬼子为了进山扫荡保护道路的畅通,给龟田大尉增派了两个小队的日军和一个中队的伪军兵力。龟田大尉经过考虑,他把一个小队的鬼子和两个小队的伪军派到三里庄。三里庄据青龙山山口三里,这里是进山的必经通道。他把另一个小队的鬼子和一个小队的伪军派到孙岗,孙岗据三里庄十六七里地。而孙岗位于新店镇的稍偏西北的方向,距新店镇也不太远。这样三里庄、孙岗和新店镇同处于进山的一个重要通道上,有了需要可以迅速增援消灭敌人。

龟田大尉想派兵消灭青龙山的土匪,可是他又有所忌惮。这是因为新店镇西北的白云山有共产党的路军活动,他怕这两股力量合股就不好对付了。还有他觉得青龙山地形险要如果派兵攻打那样会损失很大,他经过思索再三觉得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他准备从青龙山的内部做文章,如果能把这支队伍收归为天皇效劳是再好不过了。这样既可以使大日本皇军减少牺牲,又可以以华治华弥补近日来皇军战场上照顾不过来的尴尬。

他已经在青龙山埋藏下了自己的一个棋子,那个人过去曾给他刻过路标,引导他追击消灭徐连山。他想现在是该启用这个棋子,让这个人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我四叔离开了青龙山,由于我四叔对我二叔做了很多宣传工作,虽然我二叔嘴上不说可从心里他对路军有了好感。我二叔爱好吃过晚饭在青龙顶散步,这一天傍晚天突然飘洒起毛毛雨,山路上的行人大都躲了起来。我二叔觉得这是锻炼自己毅力的大好时机,他不但不躲反而走起路来更有精神。

我二叔想起了小时候自己在家的一件往事,那是一个盛夏的晚上天气炎热。我二叔和一些年轻小伙伴在大门外睡觉,半夜时分月亮高高挂在天空十分明亮。远处不时传来猫头鹰的叫声,咕咕咕喵,咕咕咕喵…嘀嘀嘀嘀嘀嘀……

我二叔听说,不怕鵚雀(猫头鹰)叫,就怕鵚雀笑。猫头鹰一笑就要死人,心中十分恐惧。越害怕越睡不着觉。他悄悄爬起来朝东望去,只见一个穿白衣服的人一脚高一脚低,一会在大路上行走,一会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感觉十分恐惧,急忙喊起我四叔:“四弟,四弟,有鬼!”

我四叔被他的喊声惊起,我的四叔六叔还有街坊邻居的几个小伙伴也都醒了,他们向我二叔指点的地方看去,果不其然一个穿白衣服的人一脚高一脚低,一会在大路上行走,一会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们吓坏了,纷纷向我家里跑去。这时我家二门上着,喊又不听吭声。我二叔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爬上榆树跳上晒棚从梯上下来开开二门。这时我奶奶开开南屋门,出来看个究竟,她看见我二叔惊慌失措的样子,就说:“半夜三更不睡觉,瞎叫喊什么?”

我二叔说:“妈,有鬼!”说着七个在一块睡觉的小伙伴一起涌进屋里。我奶奶不愿意和他们瞎扯说:“这里有两张席子,你们躺在地上睡吧。”我二叔也不愿说其他,展开席子他们滚在地上盖上被单睡了过去。

第二天傍晚吃饭时我奶奶把事情弄了个一清二楚,原来后街鲁上梁的老伴半夜去菜园看望老伴。听奶奶说鲁上梁是家里盖房上梁时所生,老人给他起名叫上梁。鲁上梁他在菜园小屋里睡觉看菜,这两天身体不太好他老伴不放心错把月光当做天亮了半夜就起床去看他。由于年老眼花摇摇晃晃走路,头一回走错了路走进了一个死胡同,不得以退了出来,后来又走错了胡同又退了回来……这些被我二叔他们看到以为遇见了鬼。我二叔想到这件事就觉得好笑,世界上没有什么鬼神,都是自己吓自己。俗话说,忆是心所想,看起来我二叔是想家了。

我二叔一边想着少年趣事一边往前走,在一个山路拐弯处这里山路很窄,突然脚下的石头松动自己一下子失去平衡滚下山来。

幸好我二叔被一颗大树拦住才没有掉下悬崖,我二叔从地上爬起来,摸索着又爬上了山,虽说没有受伤可也吓了一跳。越想越怕,第二天我二叔没有声张。他独自一人到出事地点看了看,石头被人动了手脚。他知道有人想置他于死地,以后遇事得格外留意。

我二叔断定这事是贾宗轩干的,比武大赛后他就恨死了自己;还有他打死舅母的事。我二叔想他肯定是暗下决心要干掉我,但他知道我有大当家的和二当家的撑腰,他不能明着干经过反复思考才想出这么一个阴招。没想到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反而引起了我的惊觉。贾宗轩,骑驴看唱本咱们走着瞧!

第二天我二叔看到贾宗轩形迹可疑,心想贾宗轩此计不成,但他不会甘心。他一定会利用大家怀疑山寨里有内鬼,在这方面做点文章。看他那个得意样,他不知又要玩出什么花样?

天气晴朗,西南风吹着朵朵白云在天上的大舞台上变换着模样演出给大家看。说有内鬼,谁是内鬼?青龙山这几天人心惶惶。

这一天吃上午饭时,手下人把饭端上来,徐连山正要吃时,三当家的贾宗轩说:“慢着,我看这饭的颜色不对劲。”说着他夹起一块肉扔给一条狗吃,狗吃了瞬间倒地死亡。

贾宗轩说:“看看,大哥里边有毒,有人要加害你。这个人是谁呢?联想到上次要毒死大哥的人,事情不是很明白吗!”说着他掏出枪对准我二叔,让手下人把我二叔绑了。

我二叔心里觉得好笑,这个人玩我玩过的把戏,上次这个戏老子演过了他妈的又来演。可是他一看徐连山铁青着脸,崔有才冷冷的看着他。他知道这次老大和老二觉得他没完没了的报仇有点反感,可是他已经不再把徐连山当仇人了啊!事到这个节骨眼上,他有点清醒了弄不好这次自己要栽跟头。“不是我干的,请你们相信我。”我二叔申辩着。

贾宗轩恶狠狠地说:“大哥,咱们在捉鬼,我看老三这家伙就是内鬼。我看把这家伙崩了算了,省的他白白糟蹋粮食。”

“慢着。”徐连山连连摆手说。接着徐连山又说:“先关起来,不要把老三饿着。等把事情查清了再说。”

贾宗轩说:“天灾尚能躲,就怕出人祸。”

崔有才接过话说:“人祸也能防,就怕有心魔。”

徐连山说:“别在这里咬文嚼字了,烦人不?先把老三关起来,谁是谁非我自会查清!”

我二叔被关在聚义大厅旁的一个小屋里,他心里十分难过。难道就这样完了,父母亲白白把我养活这么大。得想办法,想办法。贾宗轩肯定不是老七,我看这一定是贾宗轩干的。想起贾宗轩,我二叔就一肚子气。贾宗轩是个孬种,打死了我舅母怕我报仇想起这么恶毒的办法对付我。等我出来再说,贾宗轩你这个孬种!他又想起了我四叔,如果上次我把贾宗轩这个孬种干掉了,那还会有这些**事……想着,想着我二叔睡了。他突然梦见有一天晚上,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只见贾宗轩活像个吊死鬼,吐着长舌面目狰狞对着我二叔说:“我要弄死你,把你的魂带走!”说着伸出血淋淋的手指抓了过来,我二叔吓的想大喊救命可又喊不出声来,浑身直冒虚汗,正在着急,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醒来,原来是可怕的一梦。我二叔心里砰砰砰的直跳,好大一会才平静下来。

我二叔想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自从来到青龙山,我二叔一开始看着贾宗轩不顺眼,后来他觉得贾宗轩还不错,还一直怀疑他是自己的七弟。看起来人有两面性,有善的一面也有恶的一面。那天晚上四弟不让干掉他,便宜他了。这回给大当家的饭里下毒一定是贾宗轩干的,他想栽赃嫁祸于人。

我二叔想着,想着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我二叔听见后窗户有响动,不一会只见黑影一晃一个人跳了进来。来人二话不说就给我二叔解开了绑绳轻声说:“快走,我是来救你的。”我二叔一听声音知道是韩小春,韩小春曾经在我们老家三河湾村开了一枪惹了大祸,回来后崔有才拿枪要把他崩了。徐连山却力排众议让韩小春当了自己的保镖,叫小春跟着他干,这让韩小春感动的不知说什么好。,韩小春知恩图报,现在是徐连山队伍的大炮手之一;也是徐连山最信赖的人之一。我二叔听见小春这么说,知道他是一番好意,我二叔转身对他说:“老弟,谢谢你来救我。不做亏心事不怕夜里鬼叫门,我不能走。”

小春还要说什么,我二叔说:“我不能让你受到连累,快把我绑上,事情会被查清的!”看着我二叔严肃的表情,韩小春叹了口气把我二叔重新绑了起来。他身子一晃从原路跳了出去。

迟了一会,徐连山从外边让人把门打开,他口气坚定说:“我就知道,这事不是老三干的。老三让你受惊了。”

原来韩小春是徐连山派来试探我二叔的,幸亏我二叔没有走,不然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青龙山的老大不相信我二叔下毒,因此我二叔被放了出来。

一天夜里,我二叔走到青龙肚和青龙顶的交汇处,发现有一个蒙面人一闪,那人迅速拔出手枪,照着我二叔甩手就是一枪。我二叔一看有蒙面人就提高了警惕,一见对方拔枪,就卧倒在地。叭的一声枪响,我二叔顺势还了一枪,蒙面人应声倒地,我二叔一个键步冲到跟前,揭开面纱一看,原来是瘦猴。这时三当家的不知从那里也跑了出来,青龙顶和青龙肚也都跑过来很多人。

瘦猴的尸体被弄到前山聚义大厅门前,大当家和二当家的过来看过后,三当家的说:“想不到瘦猴就是内鬼。好险啊,好险!三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徐连山说:“把这家伙扔到山下喂狗,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几个小喽啰把瘦猴的尸体扔到了青龙顶北边的山下,我二叔想瘦猴就是内鬼吗?

晚上徐连山在聚义厅给我二叔准备了一桌酒席压惊。我二叔推辞不过喝了几杯,然后就说:“大哥,今天我感觉特别累,我想早点回去休息。”

徐连山刚想阻拦,崔有才明白我二叔的心思就说:“来日方长,你看他的眼都睁不开了,我也瞌睡了。”

徐连山把原来想说“那不行”的话改为:“今天折腾一天了,睡觉。”大家陆陆续续散开了。贾宗轩特别殷勤,他最后一个才走。

我二叔回去后怎么也睡不着,他穿好衣服走出屋来。在贾宗轩住的房间,他发现里边灯光还亮着。

青龙山夜晚东北风一刮,还有一丝凉意。月亮照在大地,把青龙山的山林照得影影绰绰,大自然的风光会让人陶醉。不时从远处传来一声枪响提醒着人们现在还是战争年月,使人们想起日本鬼子还在侵略中国……

突然,贾宗轩的屋里的灯光灭了。房门吱扭一声开了,一个人影一晃从里边跳了出来。我二叔一看这个人的姿势猜想到他是贾宗轩,就握了握手枪,悄悄从后边跟了上去。

这正是:自然风光令人陶醉,行色匆匆让人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