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修文心里一惊,暗骂道“我操,这女人耳朵真长,刚他妈说她,就叫唤我。什么桃花运,怕是桃花劫吧”。
狄修文见萍姐脸上带着怒容,一脸的化妆品都扭曲了,忙低眉顺眼地进去。旁边几个快递员不怀好意地看着他。关上门,狄修文差点习惯性地抱头蹲在地上,他也不敢坐,垂首站着。
萍姐拿起玻璃杯,怒气冲冲地喝了口不知什么花花绿绿的花瓣跑出来的饮料,重重地把杯子往玻璃板上一顿,咣当一声响,把狄修文吓了一跳,仿佛回到了监狱被管教训斥的场景。
萍姐并未说话,只是盯着狄修文看。今天接到一个大客户的投诉,说狄修文几次送重要物件都晚了,让她十分愤怒,生怕因此丢了这个财神爷。她这些时日与几个快递员晚上战事激烈,欲望发泄顺利,情绪不再如往常古怪。
萍姐第一次正式打量狄修文,见他虽然唯唯诺诺地站着,身上穿着肥大的快递员工装,掩不住高大阳刚的气质,脸上的棱角和眉眼间的刚毅,两撇胡子显示出男人激素的发达。他就静静地站着,微微低着头,细长的手指交叉在身前,带着谦卑的神态,可一股清冽冷峻的气场威压过来,让久经世事的萍姐有些喘不过气来,不禁面羡桃花,春心荡漾。
一个男人,特别是一个小伙子,一句话都没有说,就有这样的气场,给了萍姐从未有过的震撼。她心里怦怦地跳着,带着点害怕,也带着点刺激。在狄修文气势的冲击下,萍姐原本带着怒气的呼吸慢慢平和了下来,她脸上冷若冰霜的温度也逐渐融化了,透出些带有温度的生气。
萍姐从桌上拿起一颗烟,在手里玩弄着,借以缓解一下情绪。狄修文在监狱里早就练出了察言观色的本领,忙掏出火机上前几步给萍姐点燃了。看着狄修文细长手掌和钢铁一般手指中冒出的火苗,萍姐嘴里的香烟有些抖动,晃动着好不容易点上了。
萍姐的失态在狄修文看来,仍旧是自己闯祸的延续。他一直在学校和监狱带着,对社会并无太多经验,更见识了监狱中人性的黑暗,找工作又屡次碰壁,对这份工作十分珍惜,唯恐犯了错误被炒了鱿鱼。狄修文心下惴惴,陪笑道“老板,您消消气,有错您狠狠批评,我一定改正。”他的笑容将脸庞从冷峻的冰山瞬间染成了春日的花园,一股温暖的清流进入了萍姐的心田,早先的怒气早就到了爪哇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