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琦谦逊了两句,就带着众人走向何思源的坟墓。他先向着何思源的墓行了一礼,说道:“何兄,小弟要从你身边取走宝剑和剑法,交还给义父义母,这可要打扰你了。”于是开始动手掘土。当初他埋葬何思源之时,挖的坑并不深,此刻虽然动手缓慢,不多时便已挖到了宝剑和油纸包着的秘笈。当下取出二物,抖了抖泥土,交给何雁翎,又重新将土坑添满。何雁翎将长剑抽出半截来,但见一点蓝盈盈的寒光不住游走,一阵寒气扑面而来。虽然在土里埋了几年,却并未生锈,锋利如昨。又打开那油纸包,取出图册来,随手翻了两页,果然便是家传绝学。她陡然见了兄长和侄儿留下的这两件遗物,心中一阵欢喜,一阵难过。
马绍雄见夫人神色有异,知道她又在暗自神伤,说道:“夫人,你瞧这几座坟墓,多年来无人料理,坟上的土已经脱落了不少。何况五弟六弟还有源儿的墓碑都是木刻,也不大成样子,咱们该当整顿一番才是。”
何雁翎回过神来,道:“雄哥说的是,我只顾伤心,却把这事忘了。咱们这便下山去罢,去寻些匠人来,好生修理。”
于是四人沿着山前大路,携手下山。路上,马绍雄又问起云琦的仇人是谁。云琦自然无法回答,只是问道:“我只知道有两个人,与我那仇人有极大关联。那两人一个叫朱炳,一个叫上官礼。不知义父可曾听过这二人么?”
马绍雄沉思片刻,说道:“那个叫朱炳的,我不认得。至于上官礼的名头,我却听过。这人擅使长剑,武功不在我之下。倘若他和你那仇人真的是朋友,那么这件事便有些麻烦。”云琦道:“那么义父知道他在哪里落脚么?”马绍雄摇头道:“我近年来极少在江湖露面,因此许多人物的行踪,我也不甚知晓。你二叔倒是时常在外行走,待咱们回到山庄,去问问他,或许他能知道一些。”云琦想起马绍光诉说杨广被弑一事,料想他消息灵通,或许当真知道上官礼的下落,便渐渐放宽了心。
约莫午时,四人已回到山下客店之中,与众庄丁会合。用罢午饭,马绍雄便带了两名庄丁,去市镇上雇了泥水匠,修理坟墓。又寻了一家石材铺,叫石匠依式刻成墓碑,抬上山去。又过了三日,方才将几座坟墓整理完毕。马绍雄厚赏了一众工匠,聚齐了庄丁,就启程向家中行去。
方才走了二十余里路,忽见前面大路上有一队人马拦在当地,旗号分明,正是隋朝的官兵。马绍雄微一查看,见那队伍有三百余人,心想:“不知这是哪郡哪县的官兵在此列阵,又是要与何人交锋?只是这支官兵阵势甚小,一旦开战,岂不立时落败?”
他不愿无端遭惹是非,于是便要拨转马头,绕小路而行。只见官兵丛中走出一人来,那人身穿黄色长袍,灰色裤子,手持齐眉棍,将棍梢指着一行人道:“站住!那领头的汉子,你可是姓马,大名绍雄么?”
马绍雄见这群人是官兵打扮,自然不肯吐露本名,说道:“阁下认错人了,在下姓冯,草字世安。却不知阁下所说的马绍雄是何人,莫非与在下长得相像么?”
那人厉声喝道:“马绍雄,你休要装相!我一早便认得你,你又何必在我面前更名改姓?早就听说马陵山反贼余党尚未根除,不想竟叫我在这里撞见你!马绍雄,乖乖地束手就擒,跟爷爷见官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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