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紧闭双眼,连牙关也紧咬着。云苓只好轻声说道:“来,张嘴……”
她的语声轻柔,仿佛在哄一个小孩子一般,小楼虽然依然紧闭着眼,但牙关却缓缓松开,将那赤红药丸含入口中。云苓松了一口气,将他扶着坐下,也让他好受些,不至蜷曲身体。
小楼双手还虚握着,他将云苓双手拉住时当真用了全身力气,哪怕如此境况了手还僵着。药效甚快,他的双手渐渐软下,整个人也如同大厦倾颓一般轰然倒下——云苓将他扶住了。他的身体渐渐发暖,胸口起伏也更有生气。但云苓知道,此药只能暂时压毒,若是药效过了还寻不到毒的解药,恐怕毒会凶猛反扑。
不知过了多久,等待总是让人觉得时间格外漫长。云苓与小楼上这幽冥舟时不过才日落时分,此时月正斜斜挂在天上,夜幕愈浓,这一番波折竟只费去不多的时间。
云苓痴痴看着舟下望不到边的水波,这水波从何处而来,又会归于何处去?这船上虽然凶险,但这一路以来,她甚少有机会如此静思。看水波看得痴了,她便想起方才哄小楼吃药,眼前恍惚出现了幼时的休羽,当休羽还是个小孩子时,她也常常如此哄他喝药。莫要看如今休羽一副寡言少语的冷面模样,幼时也当真可爱。
云苓还陷在回忆之中,怀中的人已轻轻皱眉,仿佛已要醒转。云苓一惊,便仔细瞧着他的脸,他脸上的青灰之气已缓缓退散,他双眉紧蹙,仿佛刀劈斧砍出几道沟壑,脸上也没有了一贯的淡笑。
看小楼如此模样,想到此事因血玲珑而起,云苓不免心生愧疚。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