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歆桐不由愣住，她轻轻吸了吸鼻子，费解的说道“唔，是个很亲切、和蔼的长辈。”
在仅有的接触里，章歆桐印象中的秦源，好像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他永远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永远乐观积极。
“是啊。”秦渝延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他以前可不是这样，听秦家的老人们说，父亲早年格外严苛，府中家丁也时常会因为一些小事，而被他骂得狗血淋头。”
章歆桐不免好奇的抬头，“啊？那他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秦渝延微侧着身，低头注视着章歆桐，他瞧见她有些泛红的眼眶后，不自觉地有些走神，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只是语调平和的回答道“因为...有人离开了。”
秦源不似傅家老爷般刚正不阿，也不似韩家老爷处事过于保守，更不似如今已然逝世的陆家老爷那般行事偏激，他始终给人一种淡泊名利、闲云野鹤的认知，但以前的他却与这大相径庭。
在秦渝延还未出生之前，秦源便每日没日没夜地忙着处理秦家相关事宜，处理四大世家的相关事务，是以他很少有时间待在府上，自然也就没什么机会陪在那时正身怀六甲的秦夫人身旁。
那么，他是从什么时候发生改变？
秦夫人去世的那一年。
对于这位娘亲，秦渝延的记忆很少很少，只因她素来体弱，在生下秦渝延没几年后，就不幸病逝。
而那一日，秦源恰好不在府上，从秦夫人病发，到她咽下最后一口，他都没有出现，也没有机会赶回府上。
那时候，府中的人都沉浸在秦夫人离世的巨大悲伤中，没有人怪他，也没有人再提起过这件事情，但从那以后，秦源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不再只一心扑在所谓的事务上，不再费尽心里的维持着各门各派的关系，而是成为旁人眼中自甘堕落、没有追名逐利心的人。
他这一生，一直到最后的离世都未再续弦。
章歆桐还沉浸在秦渝延所告知的秦源过往之中，然而下一刻，他却自顾自的继续问道“你知道，我为何一定要参与到这场皇位之争？为何非要辅佐三皇子不可？”
章歆桐沉默半晌后，不太确定的问道“因为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先前的太子心高气傲，从不将旁人放在眼中，也太过自以为是，听不进旁人的任何劝诫。
而命运过于坎坷的六皇子殿下，性格又过于沉稳、小心，且疑心病极重，即便是从一开始就跟随在他左右的陆云晟，他也无法做到完全的信任。
如此看来，只有三皇子才是最好的选择。
“没错，他确实是对我而言最好的选择，但他未必是储君的最好选择。”
章歆桐无意识地眉头紧锁，她本能的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她那过于凝重地神色，还是出卖了她此时的真实想法。
她一直都知道，三皇子并不是胜算最大的那个人，她一直都知道，只要秦渝延选择三皇子，未来就是叵测且凶多吉少的。
“虽然我不相信他，但我相信你。”